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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递:有些儒雅 有些亲切 (图)

2009年09月22日 来源:21CN

    人就象鸟,在孤独时需要伙伴,在喧闹时盼望宁静。这句话到了西递,就变成了:乔和我,象田野里的草地,在雨天里渴望阳光,在太阳下想念雨水。

    在古徽州游荡的日子里,风雨紧随,好不容易在游西递那天放了晴。可是天晴了,我们却说,还是下雨天好。你知道吗,只有在下雨天,当西递的路被淋得湿漉漉的,它才能告诉你“多黑”是一番什么景象。

  “黟”字,在字典中除了作地方名,别无它意;西递所在的黟县,便只能解释为一个“多黑”的地方了。在西递,大街小巷都用黑石头铺成。我竭力地想勾画出雨中的西递:被雨水浸透得乌黑光滑的黑石板,变成了一个个端砚,那淌雨水如同刚刚磨好的墨汁安躺在砚台上,等候着一支上好的狼豪,在上面轻轻一沾一按,然后优雅地旋一下笔尖,便可下笔了。无奈,在阳光的照耀下,西递的那些铺着大块黑石的路,是灰色的,象蒙着厚厚的尘,它们都是些主人疏于勤练的方砚。

  虽然与那黑石板化身的端砚无缘,但墨迹飘香的西递以楹联安抚了我们。在西递,只要你抬脚跨进一人家,抬头所见,除了楹联,还是楹联。许是这里的墨石太丰足了,随手沾来便可书写,即使是瞬间闪过的灵感也不会错失。如一幅对联所说:腹有千家墨,笔无一点尘。

  这些楹联,有的很风雅抒情:

  清风明月本无价,远水近山皆有情;

  以八千岁为春,之九万里而南;

  有的阐述人生哲理:

  事临头三思为妙,怒上心一忍最高;

  安居如撑伞,遮身便是爱身;外事类围棋,出手不如束手;

  而更多的是推崇读书:

  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善,第一等好事只是读书;

  旧书不厌百回读,百言徵世聚墨多

  敦孝悌此乐何极,嚼诗书其味无穷

  借用西递的楹联来形容西递的楹联,那就是:千管文豪争色彩,万家诗墨竞风流。(佚名题,西递魁星楼)

  西递的儒雅,并不孤立,而是与商业浑然一体的。

  宏村与西递,同是世界文化遗产。如果说宏村的灵魂深处有水,那么,西递的骨髓之中便是商。游走在西递,商家、商人、商铺、商品与我们如影相随。它们是那么自然地渗透在西递的每一个角落,从商的风气,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。在宏村我说水,在西递就言商吧。

    刚进村没走多远,我们就撞进了遇见的第一间茶叶铺。一个小伙子坐在门口,低着头,将手伸进一只大铁锅里,不停地翻动着铁锅里的一小撮茶叶。我有点少见多怪,问他:铁锅热不热?说着想伸手去摸一摸,眼角瞥见小伙子用来吸铁锅蒸汽的布,焦黑焦黑的,手便缩回了。我说要炒多久才算好呢?小伙子说:好几小时,而且要反复多次的炒。我心里嘀咕,一天不停地炒,也没多少两啊,好象不太符合经济效益哦?

  我不是爱茶懂茶的人,让我喝人工炒的黄山名茶太平猴魁,算是暴殄天物。茶叶铺里,我爱上的是摆放着让客人品茶时坐的树墩。原来,这些树墩都是小伙子的父亲做的,他的木雕店就在隔壁。

  小伙子继续不停地炒着茶,乔和我却转移到了木雕店。这木雕店有点文艺沙龙的气氛,墙上挂着许多水彩画,主题都是西递的风景人物,象来写生的学生的作业。店里很随意地摆满了木制工艺品,还有些半成品也堆放在一边。

  师傅四十多岁,笑意浓浓,一见面,说了句很感性的话:能来到我这里,真是缘分啊。让人觉得不是走进了商铺,而是参加一场朋友聚会来了。师傅介绍他的作品(产品、商品)时的神情有点象在夸奖自己的孩子。他说他的这些孩子们呀,都是从山里掏回来的,把泥土刷洗干净,再根据树种、形状、大小的特点,制成花瓶、笔筒、烟缸、凳。。。是啊,它们每一件都很独特,不管被雕琢成什么,仍然不能掩盖它们天然的神态和个性。带着泥土的气息、木材的芳香、还有森林的气味,我真怕它们是老爸爸手中的匹诺曹,会突然间动弹起来,满屋子地跑。

  乔拿起一个笔筒左看右看,爱不释手,想买,问价。师傅却说,那是朋友送的,不知道它价值多少,不想卖。乔心有不甘,过了一会再问,师傅有些犹豫,但坚持不知价值很难开价。乔有些失望,夺人所爱非君子,也就作罢。最后我们出门要走,师傅却忽然改变主意,开了个价。这回,有些失望的是我,因为我倒是愿意看到师傅坚持保留朋友送的礼物。

    告别茶叶铺和木雕店,向西递村的更深处走去,我们汇入它的无商不欢当中。

  与古徽州的其它村落一样,西递保存着许多古老的大宅子,例如敬爱堂、履福堂、仰高堂、尚德堂、追慕堂等等。虽说这些宅院各有各的风采与气派,若非怀有特殊使命的专家或学者,普通游人看多了总不免会感觉有些雷同。而西递的古宅,却以独特的方式让你记住它们。伍尔芙曾写道,楼房的每一扇窗口背后,就是一个人甚至一家人的故事;而西递每一个开放给游人参观的宅子,推门而进,就是一个个别有洞天的商“家”。

  站在宅子的高墙外,凝视那扇古老厚重的木门,酝酿好了探古寻幽的思绪,怀着恭敬的心情,跨入屋内。一两秒后,眼睛适应了光线,逐看清室内乾坤。没错,是住着人家的老宅子,天井的盘栽、正厅上方的匾额、精美的雕花、屋梁下吊着的火腿或腊肉,都有。然而,却又多出了许多玩意,琳琅满目的,各家特色不一。

  有一位制砚传人的老宅,厢房布置得犹如小型砚台博物馆,精美绝色的砚台令老屋蓬荜生辉,古董砚、礼品砚、观赏砚、、、尽管目不暇给,却绝不会掩盖住一小幅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的题词。游人一旦踏进屋内,很容易忘记了原来的欣赏明清建筑的目的,转换成了顾客的身份,在主人的热情介绍下浏览物品。

  这种专门店不多,西递老宅里的商家大都经营“古董”,每家的货品类似,不外乎铜锁、铜镜,木雕古玩,玉器旧书,怪趣摆设、、、若不是同一种古玩会出现在各家的台面,还真会让人产生一种在落难贵族家淘宝的感觉呢。假如祖先有知,他们会如何看待这发生在祖宗眼皮底下的生意呢?他们会称赞道:好啊,不愧是徽商的后人!还是,会摇头叹息:罢了,连自家的地盘也沦为生意!

    走在西递的小巷,每每经过人家的门口,主人会说:来我们家看看吧。或者是:进来我们家喝杯茶吧。有些让人觉得招架不住。对比起十公里外那寂寞的关麓村,西递的确是商机勃勃。

  逛啊逛,到中午,我们被一位偶遇的村民热情地带到了她的姐姐家去吃农家乐。才进门,有个英俊男孩笑着和我们打招呼:不认得我啦?原来是早上在中巴上告诉我们去西递在哪里下车的那个男孩,这回,我不得不说:缘分啊。

  这是很和善的一家人,房子是买了村里晒谷场的一块地盖起来的,有四层高。这片晒谷场定是吸收了大量阳光谷物精华,建在它土上的屋子定然茂盛:主人家的生意很好,既做客栈,也有农家乐,还将天台修葺为西递的制高点,吸引摄影爱好者来拍照。主人足不出户便可安居乐业了。

  趁着女主人为我们做饭的空挡,我们爬上了天台,从这里能俯视整个西递村:一片片黑瓦,无数白墙,尖尖的屋檐,笔直的墙身,背后是墨绿与青翠交融的山林。这一幅,是让你无论何时想起古徽州,想起西递村,就会在脑中跳跃而出的画。这时候,如果不是顶着火辣的正午的太阳,我一定会站在天台,眺望远方,一直看一直看......

  我在西递所见,远远多于我所能写,无奈它的商味实在是浓得掩盖住了其他的感官感知,只好满纸言商。

  西递的“商”,有些雅,有些儒,有些亲切,浓浓的却不露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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